淹留客

仁者无敌

兰泽以恒

持之以恒的意思是长久地坚持下去,兰泽以恒其实是随便编的,如果非要解释就是如兰的气质一直坚持下去吧。
《锻刀》里的江美兰和《伪装者》里的汪曼春都是俊美演的,都和男主家里有世仇,遇见的人不同,命运也截然不同。萧以恒那才是真男人,用情坚定,百阻不惧,不迁怒,温存体贴,简直快被萧以恒迷死了(•̀ᴗ•́)要是能遇上萧以恒这样的爱人,那真是万分幸运。而日月木娄,之于家国的确是无可指摘(当然了,我以恒也丝毫不差!)对于汪曼春则真的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代名词了,遇见明楼做爱人,的确是很不幸的,你不知道在面对什么风险时,他就决意抛弃你了。
最后,祝王俊美也遇见一个萧以恒一样足够坚定,又温柔体贴尊重的爱人(⃔ *`꒳´ * )⃕↝
也祝我啦 ʅ(‾◡◝)

兰泽以恒

1945抗战胜利,汪曼春死去的第五个年头,明楼已从上海调回重庆,着手抗战后的经济复苏工作。
冬日的寒风真是冷,他裹紧衣服站在政府大楼前,等着司机来接他——阿诚是百里挑一的人才,非执行任务期间自不须再跟在他身后做个小跟班。
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身躯也亦发佝偻起来,呼吸使镜片上凝结上了雾气,这一切使得他有些狼狈,打破了他那理智的威严。
他低下头擦了擦镜片,将眼镜重新架到鼻梁上,适应着模糊世界渐渐变得清明的过程。
在一片模糊中突然有一个人影极其锐利地闯进了他的视线,明楼罕见地失控喊道:“汪曼春!”
奔跑的人影渐渐停了下来,明楼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个绝似汪曼春的身影,身高容貌都殊无二致,若不是明楼深知阿诚办事绝对可靠他都要以为当年汪曼春身中六枪还活着躲过了面粉厂的爆炸。
这绝对不是汪曼春,明楼这样说服着自己,可手却不自觉地有些抖。
唯一不相似的是神情,眼前人并没有那样偏执狠厉的神色,她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他,问道:“先生,你是在叫我吗?”
明楼在腹中打着腹稿,却依旧不知道如何开口验证,最后还是打算回去暗中调查清楚。他刚张了口:“抱歉……”
眼前人却眼睛一亮,欢快地越过他向后面跑去,他扭过头看见她扑在一个军官怀里,看胸章是一个师长。
“汪曼春”抬着头眼睛闪着崇拜的光辉对眼前人玩笑道:“大英雄,授勋大会开完了?我炖了三黄鸡,等你回去再给你庆功!叫上我阿哥,好好喝两杯。”
军官笑着搂上她的腰相携往台阶下走,一边道:“我还是沾了你阿哥的光了?”
一抬头看见阴晦盯着他二人的明楼,转头看向“汪曼春”道:“美兰,你刚刚是在跟这位长官说话?”
明楼微微一低头道:“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他已然完全确认这个人并非汪曼春,一时间明楼心中不知是轻松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夫妇俩冲他笑笑致意,也就相携着走了,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让明楼愈发感觉寒风凄切,幸而终于等到了车。

明楼一路心绪难平,回去向阿诚说起:“我今天遇见一个人。”
这一句刚说完阿诚立刻问道:“一个很像汪曼春的人?”
明楼有些惊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诚望着他恳切道:“大哥,不是汪曼春!”
明楼顿了一下,点点头转过身去,扶住了桌子有些无力道:“是啊,不是曼春,不是……”
阿诚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倍感心酸。
明楼迟疑着问道:“她……?”
阿诚低头回答道:“她叫江美兰,是一名军医,丈夫萧以恒,第六十军师长,二人同出云南昭通的山寨里。大家都萧师长传闻萧师长惧内,两个人恩爱得很……”
阿诚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听闻萧江两家原本也是世仇。
大哥已经够苦了,何必说出来呢?
明楼听到这突然有些好奇,和曼春有着如此相似的脸的人,过得是什么样的人生?
明楼斟酌道:“阿诚,安排我和萧以恒接触。”
明诚惊讶地抬起头来:“大哥?”
明楼的目光斜睨过来,明诚立刻低头道:“是。”
重庆政府之中,明楼是文臣,萧以恒是武将,找到合适的契机搭上线并不容易,却也并非绝对不行,就好像今日,在经过一系列刻意接近之后,明楼受邀到萧以恒家参加家宴。在座者不过萧以恒、刘公为、明楼、明诚四人,明楼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小规模的宴会,相比其他人来说他们两个穿得过于郑重了。
刘公为与萧以恒早脱了军装外套,衬衫口子也解了好几颗,热火朝天的喝酒,明楼和明诚俱是西装革履,倒显得拘束得很。不过明楼发挥了他练就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半真半假地将在座两位恭维一番,一边努力地劝酒。
江美兰端上一盘新炒的菜,拍了拍萧以恒的肩,半埋怨半娇嗔道:“以恒你少喝点酒。”
萧以恒抓住她的手对她笑得一脸褶子:“媳妇放心,我有数。”
江美兰也冲他一笑,回到厨房张罗。
萧以恒是主人,反而道:“行了,菜够吃了,你也过来一起吃吧,别忙活了。”
江美兰回头一笑:“就快好了。”
明楼冷眼看着,看来众人所言非虚,他们夫妇的确是恩爱得很。二人的交流中,妻子对丈夫的关心、敬仰、信任,丈夫对妻子的疼爱、尊重与爱意展露无疑。
明楼突然有些食不知味起来。他状似不经意问道:“萧师长和夫人恩爱得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被刘公为嘲笑脸皮比工事还厚的萧以恒师长突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打开了话匣子:“我和美兰虽然是相邻的寨子里的,但是在昆明好上的。她那时候在昆明学医,我恰好驻扎昆明,我和她是老乡难免勤来往,女学生和驻地军官的故事嘛,哈哈。”
刘公为笑着插嘴:“以恒,你那是‘难免勤来往’吗,我听大虎说那可是你一天照三餐往美兰学校跑啊。”
萧师长面子上挂不住,笑骂一声:“这个大虎!”
又接着道:“然后我们回寨子里商量婚事,我们萧家寨和她们江家寨是百年世仇,她有个不是亲的阿哥一直牵挂着美兰,婚礼上他阿哥还误伤了我阿爸,我阿爸去世时我一度以为仇人是她阿哥,我俩走到今天这步,可谓是历经重重阻难啊。”
明楼蹙眉问道:“百年世仇?当年还有误解的杀父之恨?您是怎么克服这些而做到对江医生不离不弃的?”
萧以恒一笑,带着醉意道:“这些又与美兰有什么关系呢?您二位是大城市的雅人,我们寨子里的人性格直,我萧以恒就认定了她江美兰!当年她阿哥不着调,说我要娶美兰必须杀了他,这句话我也有体会——想打美兰的主意,必须杀了我萧以恒!”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往桌上一磕,霎时间这句话震动屋宇。
明楼知道他误会了,还未等开口解释,江美兰已从厨房出来,问道:“以恒你又喝多了编排我阿哥呢?”
萧以恒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那也是我哥啊,我怎么会编排他呢?”
江美兰憋着嘴颦他一眼,又转回到厨房里。
刘公为也连忙打圆场:“哈哈,这个萧以恒脸皮可厚的很。当年他阿妈不同意他娶江家寨的姑娘,你猜他怎么说?”
明楼配合地笑笑说不知道。
萧以恒喝了一口酒道:“我就跟我阿妈说,要么给我俩办一个体面的婚礼,要么今天晚上我就到江家寨里去,我入赘!”
明诚忽然站起来,举杯敬萧以恒道:“萧师长深情不移实在让明某人敬仰不已,我敬您一杯。”
明楼却敏锐地想:明某人?哪个明某人?
萧以恒干了一杯。刘公为道:“要论心智之坚,用情之定,我真的是不得不服萧以恒,难怪他阿妈给他取名叫‘以恒’。不过萧以恒也真是够他娘的幸运的……”
萧以恒指着他笑道:“他娘的?大诗人,这就是你写的诗?”
他二人还在互相调笑,明楼却觉得如坐针毡,他再也不想知道他们二人的生活了,萧以恒的执着深情反衬出他的独善其身,偏偏一个是山里草莽,一个自诩是上流社会。他忍不住想,当年,如果自己没有那么轻易地放弃,今日曼春和自己是不是也会如萧江夫妇一样呢?
明楼快要窒息了。
明诚有眼色地适时结束谈话,与主人告别。
在车上,明楼将车窗开到最大,坐在后座上。明诚从后视镜看去,觉得他大哥的身影仿佛又佝偻了一些。他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大哥……”
明楼摇了摇头,道:“不必说了,我的确是百倍千倍不如萧以恒。面对百年世仇,他能以入赘相抗争,有‘杀父之恨’他却也绝不迁怒,他母亲心疼儿子,难道大姐就不心疼我吗?归根结底是我……不够坚定。”明楼说到此有些哽咽。
阿诚连忙安慰道:“当年您也曾抗争过,小祠堂……”
明楼打断他道:“反而是大姐的那一顿打,让我心安理得地放弃了曼春。我想,那满身伤痕亦算我抗争的明证,我可以毫无愧疚地从这样一段错误的感情里抽身了。是她汪家做的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是我大姐拆分了我们,而我,爱也爱过,争也争过,道义上,我是无可指摘的。”
明楼的锐利的自我剖白让明诚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寂静夜里却不知道谁放的唱片尖利地划破寂静——“焦桂英啦,焦桂英!今生是我用的情,前生是你修的命!”
王魁负桂英。
这句一响起,不要说是明楼,就连明诚也感到头疼,他悄悄想:这算不算是在安慰大哥?
他扶着方向盘行在暗夜里,叹了一声,心里感慨道,萧以恒真是个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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